在盧旺達東北部的卡蓋拉國家公園,一條貫通其中的道路上,車轍遍布、塵土飛揚,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時,大多數的人們看到的是一群徘徊的河馬在上午吃草的怪異習慣。對我來說,它揭示的是期望和限製之間的微妙平衡,並學會信任限製之外的壯麗感。
我和我20歲的兒子帕特裏克,我們在卡蓋拉觀看大型的野生動物活動,此時,一天半的旅程接近尾聲。此行目的,帕特是作為一個實習攝影師拍一些照片,而我則是做一些寫作和誌願者工作。雖然卡蓋拉沒有塞倫蓋蒂草原的恢弘和牛羚遷徙的盛景,但它仍然是一個瑰麗的地方,隨著今年晚些時候獅子、犀牛、黑色大水牛、大象和豹的遷入,加上已有的動物,長頸鹿、斑馬、羚羊、狒狒、猴子等數不清的物種,地球上的幾大類動物幾乎都可以在此覓得蹤跡。同時,其每平方公裏內鳥的種類也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多。
憑借其美麗的湖泊和沼澤,卡蓋拉也是水陸兩棲動物河馬(繼大象和犀牛之後,世界上第三大的陸地哺乳動物)的家園。河馬與鯨魚有關,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這些撒哈拉以南的食草動物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水中,而隻在夜間出現在內陸吃草。如果你想要看到河馬活躍在陸地上的景象,而不是待在水中半睜半閉著眼睛,你必須很早起床才行。
實際上,我們沒辦到。整個旅行,時差、長白晝全都讓我們趕上了。在白天的旅行中,上午我們在帳篷的營地外麵坐著,而樹上的猴子則在擺弄著樹枝,然後一個綠色的硬殼堅果砸到了我,我覺得時間和期望之間排的很緊。觀賞大型的野生動物活動意味著要和太陽一起起床。當時,我們還沒有吃早餐,而太陽已經高出我們一個頭了。
我很了解這種壓力;作為一個作家,我的生活總是伴隨著交稿期。每一天,我一醒來的現實就是,如果我不努力,很快就會趕不上。在卡蓋拉,這算是我的停工時間,我還是陷入了時間和既定任務之間的碰撞。幸運的是,我們的導遊基倫加,也是位哲學家。
“當我們去的時候,我們就去”他說,“並將看到我們所看到的。”
我們三個人出發了,比預期的晚,也不再帶著預期,隨意欣賞著路上的風景,我們看到大量的羚羊遍布在草原上,到處是司空見慣的鬆鼠。過了一會兒,我們首先看到了長頸鹿和斑馬,然後是黑色大水牛。基倫加指引著我們看了許多種鳥類,白鷺,非洲神聖的朱鷺,非洲漁鷹等等。
然後我們發現了意外。
“那是河馬?”我大喊出來,看到一個大的灰棕色哺乳動物在前麵的植被覓食。
“它在那裏做什麼?”基倫加驚呼。
那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典型的河馬將水埋至耳朵的時間了。突然,我們的河馬從大聲咀嚼中抬起頭來,開始快步走向道路,當它邁著短腿從我們的前方走過時,我趕緊抓拍了一張照片。
我們甚至還沒有從驚歎中回過神來,就忽然在拐彎時遇見了一個真正罕見的景象:河馬媽媽和河馬寶寶在草叢中閑逛。我們發現多達11隻河馬沿著沼澤地高大的蘆葦在閑逛,一字排開就像放學前等待的校車隊。
“我簡直不敢相信!每天的這個時候,河馬不會出現在這裏的,”基倫加告訴我們。他唯一的解釋是:“這真是幸福的一天。”
動物學家們可能有理論解釋這個現象,但我更願意相信河馬是來給我們上一課,告訴我們總是想把時間安排到近乎完美的壞處,並學會相信,在期望和限製的周圍,有時也會有一隻河馬在恰到好處的時刻穿過馬路。